2024-04
18

辅酶Q10

By xrspook @ 8:23:19 归类于: 烂日记

在查看线粒体脑肌病的论文之前,我有想过该怎么解决长期高剂量服用辅酶Q10这个问题。辅酶Q10如果是注射剂,是纳入医保的,属于医保乙类,但如果是口服的,甚至称不上是药,只能说是保健品。因为不是药,当然也就不能纳入医保。

辅酶Q10跟线粒体ATP代谢有非常大的关系,但是淘宝上卖得好的那些辅酶Q10的说明里面几乎不会提到线粒体这个东西。绝大多数情况下,那都是跟心脏健康有关的说法。吃那个东西的人主要是为了改善心脏功能,广告里面说到的其它东西,我感觉跟智商税有点接近。钙也是一种补充剂,通常如果只靠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每天摄入的量是不够的,尤其是某些特殊人群,比如孕妇也比如老人。钙片这个东西是纳入医保的,但是如果去医院开钙片,医生会根据不同的病症开不一样的钙片,比如有些发育迟缓的,可能会开葡萄糖锌钙之类,妇科通常开出来的钙片只是普通的维生素D+碳酸钙。保健品的广告里,除了这些钙以外,有些还会添加维生素K2,用于促进钙的吸收。或许在医院对某些钙需求比较高的病人,也会开出相似类似的针剂组合。

回到辅酶Q10这个话题。现在保健品的这个广告里面没有提到线粒体遗传病,但是稍微了解生物的人,大概都会知道线粒体跟ATP以及酶有很大关系。有些人的线粒体工作不正常,有可能是因为天生就缺乏了辅酶Q10这个东西。普通人是不需要额外补充辅酶Q10的,因为那个东西可以通过自体合成,但如果某些人的线粒体基因有缺陷,而那个缺陷刚好就在于是控制生产辅酶Q10,那些人口服大剂量的这个东西当然效果就会非常明显。

线粒体脑肌病的诊治指南里,药物通常会提到辅酶Q10、肉碱、精氨酸,还有各种维生素,这些东西排列组合混在一起使用,被称作鸡尾酒疗疗法。鸡尾酒疗法一开始是针对艾滋病提出的,指的是用三种或者三种以以上的抗病毒药物联合治疗,这样的好处是这些药物的作用机理不一样,同时起效的话,有可能就会起到比较好的结果,同时也有可能降低耐药性。在线粒体脑肌病这个问题上,该用什么东西,不需要用什么东西,为什么就不可以先检测然后再使用呢?在某篇文献里说到某个病例,实际上他是辅酶Q10缺乏症,但是他一直没有做那个检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补充那个东西。笔者认为如果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进行过这样的检测,那么他就不需要兜那么多的弯路了。所以该用什么药?要用多少?在用之前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检测得出一个有参考值呢?我没有在中山一院的app上找到辅酶Q10注射液的价格,可能那个东西不同厂家名字不一样。中山一院那个app能查到的那些药剂有些是用原名,有些是用别名,所以我用原名就找不到了,但是在其他地方,我发现那个针剂2mL一瓶,一瓶就需要80块钱。哪怕一天只用一瓶,这个价格每天都要用也是非常昂贵的,而且那些辅酶Q10的针剂说明里面也半个字没有提到线粒体病这个东西。虽然这是一种神经内科的药物,但这个病用来这种药,医保能不能报销我感觉都是个问题。

对于罕见病,我们的确能做的东西不多,但如果做得不够多,我们又怎么可能战胜这个玩意呢?!

2024-04
17

生存期是多少?

By xrspook @ 8:10:43 归类于: 烂日记

罕见病到底有多罕见呢?实际上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的了难。搜索了那些科学文献一遍又一遍以后我发现,其实线粒体脑肌症这种东西还挺多。在文献里体现出来的数据好像少年儿童的比例又要比成年人高,尤其是近几年的文献。找文献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得到一个数据——到底生存期是多少?除了在其中一篇儿童病例的文献里提到他们的平均生存期不大于4岁以外,其它就再无提及,这个结论肯定会让人很绝望,但是考虑到这个病如果发病时间越早出现的症状就会越重,愈后就会越差,而那些被纳入案例的小孩年龄都很小,很多发病的时候,还不到三岁,有些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终于被确诊,这个数字有可能对大一点的小孩来说偏低。那篇文献里面有13个病例例,其中2个病例在随访期间失去联系,也就可以说是有11个病例的数据在里面。11个病例分别来自于2007年1月至2021年12月就诊病并确诊的患儿。随访至2022年6月,仅有3个病例还存活。11个病例里,发病年龄有6个是两岁以下的。有4个是6岁以上的。仍然存活的病例的发病年龄是1岁,4岁,7岁各一个。1岁发病的那个病例花了8年的时候时间才终于被确诊,7岁的那个花了一年半的时间,4岁的花了4年。那些已经去世的病例,大多发病后三年之内就被确诊了。那篇论文里,研究中患儿的生存时间为10个月到11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跨度,平均时间约3年5个月。

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下了10篇以上的论文,只有一篇里面把生存期说得这么明白。另外一些成年人的线粒体脑肌病的论文里说经过药物治疗以后,他们是有好转的,有些甚至说,电话随访时已经没有再发现症状。所以可想而知,非常有可能他们的生存期远远大于儿童论文里的那个数。这也验证了某些文献里说,这个病发病得越早,会越严重,愈后效果会越不好。

在《临床儿科杂志》2023年第41卷第9期里,有一篇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神经内科的论文。题目是《儿童线粒体脑肌病临床特点分析》里面的东西大概差不多也就那样。这篇论文回顾的是2015年1月至2022年8月确诊的ME患儿临床资料。纳入的ME患儿36例,也就是说,虽然这是一个罕见病,但是平均每年也有五例到这个医院就诊。因为这是一篇很新的论文,这个医院就在广州,所以是不是相对于广州的其他医院,这里接收到这类儿童患儿会比较多呢?如果接触得比较多,他们的应对方法方案也理论会比较充分,但是当我搜索了论文的作者以后发现,无论是第一作者还是通讯作者。他们之前所发表过的论文里再也没有线粒体脑肌病这个词。这篇论文是通讯作者的广州市科技计划项目,是一个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项目。这篇论文跟之前我谈到的那篇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没有说回访怎么样,还有这些孩子的生存期怎么样。但或许我给通讯作者发个邮件,如果他又愿意回复,他能回答我这个病儿童患者的生存期是多少?

生存期,对一个我们这些路人甲来说很重要,但我个人觉得更重要的是还没发病、暂时还好好,但肯定又携带了突变基因的人,该用什么方法尽量避免这个东西爆发。

2024-04
16

罕见病

By xrspook @ 9:22:35 归类于: 烂日记

作为一个患者,突然得知自己患上了罕见病,那种感觉肯定是非常绝望的,因为这意味着不会有规范化的治疗方案,也没有对症的药物。听到罕见病三个字,我们都直接会联想到可能那个人很快就要挂了,但实际上可能并不一定,就看你怎么看待“很快”。罕见病的意思是患病的人非常少,所以被研究得很少,很难通过大量的实验得出某些经验治疗方案。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药企不会针对这些非常少的一部分人花大力气做特效药,所以这些人应该怎么办呢?

有些罕见病是很致命的,可能活不过几年。比如过上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听到的渐冻症。那是一个短期之内可能就不得不见证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没有特效药,所有治疗都只能是对症。如果手脚不听使唤,就别人喂食和辅助生活。如果呼吸也渐渐的衰竭,那可能就得用正压通气或者呼吸机之类解决问题。但是渐冻症一定就会在几年里夺取你的性命吗?不一定,比如霍金,他就活了好长一段时间。从我知道世界上原来有个霍金开始,他就大概差不多一直都是那副模样。他的家人没有放弃他,他自己更加是没有放弃自己,还做出了很大的成就。所以我感觉患上罕见病首先就不能马上觉得自己是个快死的人,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即便是正常人估计也会活得不太好。

渐冻症的患者去医院,被医生确诊是那个东西,病人当然是没什么办法的,医生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如果是那些经验不太丰富的医生,甚至还无法帮你确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通过各种检查手段确定了你就是这个病,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让你康复,因为教科书或者文献资料里就从来没有一个解决方案。所有的治疗都只能是对症,唯一有一些是可以经验判断的,就是从各种资料看来,可能某些药会有效果,某些药联合起来或许会让你好过些,有些要在类似的症状下面可以解决问题的药物,在治疗某种罕见病类似的症状的时候却是不可行的。要活下去,医生和患者都得摸着石头过河,尝试各种治疗方案。

对罕见病患者来说,让他们绝望的是医生甚至不想接受他们,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意味着医生把他们放弃了。对某些小医院,小科室的医生来说,要他们花大精力在这种病人身上,而且还会承担很大的风险,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所以他们可能会选择拒绝。但是什么样的医生才会乐于接受这些患者并且努力为他们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呢?我觉得这个医生可能不一定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教授,但是这个医生背后的那个团队以及他所在的医院得给予支持、他能申请到课题、能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做个这个探索。无论最后成功与否,这里说的成功是指病人一直活着,而且是有生活质量地活着,最好是不良的症状逐渐减少。成功可能是个奢望,因为一定程度上,这很靠运气,但失败实际上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如果能把失败详细记录下来,当别的医生遇到类似的案例的时候,也就可以少走这些弯路。但是罕见病患者真的能遇到这么些医生吗?甚至可以这么推论,罕见病患者的罕见程度可能远远比不上罕见病患者遇到一个为他尽心尽力的好医生。

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发感受到我们不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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